第十三章：依旧烟笼十里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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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厅瞬间安静下来，上海气得坐在椅子上盯着南京久久没有缓过神来。可偏偏南京懒得搭理他，唤来仆人要了一杯碧螺春，看着侧手边默默地喝着红豆莲子羹的苏州，微微一笑，语气温和。
“早就想喝你的明前碧螺春了，今年一直不得空去你那，现在好了，终于喝上了。”
苏州抬头看向南京，默契地忽略了一旁脸色铁青的上海，自顾自地说道。
“也只有你才会这样了，明明高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，偏生你不得空，这么说来，你的空闲都在划你的南京都市圈了吧。”
闻言，南京神色一凝，默不作声地朝着苏州那靠了靠。
“还生气哪。”
苏州冷笑一声，低下头舀了一勺红豆沙，颇有些不自在。
“我有什么生气的，左不过你这个南京真如网上那些人说的，是安徽的省会徽京吧。”
听到“徽京”两个字，北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，他戳了戳一旁还在生闷气的上海。
“哎，你别说，这届网友真有才！‘徽京’这两个字形容的真是恰如其分啊。”
南京抬了抬眼，似笑非笑地看向北京，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。
“哦？这你都知道？那你还知不知道，南京人最讨厌‘徽京’二字？”
“是吗？”
南京懒得和北京废话，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，便岔开了话题说道。
“你们运气好，今天不仅蹭了一碗红豆莲子羹，还能喝到上好的明前碧螺春。既然来了，就都尝尝吧。”
南京朝着仆人点点头，示意他们给北京上海各来一杯。北京哈哈一笑，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，甚是享受。只有上海一人，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，盯着面前的碧螺春喝也不是，不喝也不是。
不过北京似乎没打算放过南京，他轻轻放下茶杯，又把话题转到了南京都市圈上。
“不是我说你，阿南，你那个南京都市圈一划，也不怪网友给你取名‘徽京’吧，你看！”
北京掰起手指一个一个数道。
“镇江、扬州、淮安、马鞍山、滁州、芜湖、宣城再算上溧阳和金坛，你们江苏的地级市占了几个？别说阿苏了，就连你们江苏别的兄弟也不相信你是想带着他们玩吧。”
北京每报一个城市，苏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，但到底碍于北京上海在场，没有当场发作。南京知道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了，看了苏州一眼，无奈地说道。
“每个城市……都应该找到自身的发展道路。我划南京都市圈本就无可厚非，于自身发展也是有帮助的……”
北京嘿嘿笑道，还嫌事情挑得不够大。
“那你也应该以江苏的弟兄为主吧，老是抢安徽的人算什么呢？你这样也不怕合肥不满啊。”
南京冷笑一声，扶了扶眼镜眼睛。
“大家都是为了发展，从安徽省发展的大局出发，合肥也不会有意见。再说了，你这是要和我谈省会的话语权和存在感？那好，阿苏整天和阿海眉来眼去，坐飞机从来都去虹桥或者浦东，别说高铁，马上两人的城际地铁都要通车了，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？有没有想过我会不满吗？”
这酸溜溜的话一出口，南京就有点后悔了，他抿了一口茶，转过头去，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绯红。北京笑嘻嘻地说道。
“眉来眼去……亏你想的出这个如此贴切的词语啊。”
北京撑着下巴看了默默喝茶的苏州和上海一眼，脸上笑意不减。
“这个时候……我是不是应该吃个醋意思意思？”
上海猝不及防噎了一下，狠狠地瞪了北京一眼。南京深吸一口气，继续火力全开。
“话说回来，谁都可以对我南京都市圈指手画脚，唯独你北京不可以。”
北京讪讪道。
“此话怎讲？”
“1986年，国家计划委员会研究报告提出南京组织跨省经济圈试点；同年，南京经济区成立。2000年7月，江苏省提出打造以省会南京为中心的南京都市圈。2003年1月，江苏省政府批准《南京都市圈规划（2002-2020）》，这一规划还获得了该年度国家建设部优秀城市规划设计一等奖。”
南京冷冷地看了一眼北京。
“还是你亲自给我颁的奖。”
“哈哈，是……是吗？”
“2021年2月，经过你的审批，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同意南京都市圈发展规划的复函发布，成为中国第一个由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规划的都市圈。南京都市圈筹划的这几十年来，无一不是经你允许的，你从头参与到为，现在在阿苏这里煽风点火，我看你就是多吃了两碗红豆莲子羹，吃饱了没事干！”
北京被南京怼得哑口无言，泫然欲泣。
“阿海！你看，他欺负我！”
上海喝了一口茶，缓过神来，不慌不忙地说道。
“别找我，刚才我被他怼的时候，你在哪里？况且，嘴皮子的功夫，我是说不过他的，你另找他人吧。”
北京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州，苏州默默地低着头，抠着手腕的苏绣，很快袖扣的苏绣便被他抠得丝线凌乱，边角都毛茸茸的。
见周围人都不理他，北京也自觉无趣，清了清嗓子说道。
“算了，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。我今天来也是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。”
闻言，南京抬头看了一眼北京，下一秒却看到北京身后的自鸣钟此时正指向七点。带着一丝年代感却依然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地铺满了整个偏厅，在房间内来回鼓荡，刚想说话的北京也被钟声吸引，停下来静静地听着。
七声钟声结束，南京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朝着苏州伸出手，微微一笑。
“给你准备了惊喜，想不想去看看？”
苏州伸手握住南京的手，笑靥如花。
“当然想看！”
南京笑着帮苏州拉起口罩便向外走去。北京在身后大喊道。
“那个惊喜……我们能去吗？”
南京头也没回，只凉凉地说道。
“不怕吃狗粮的话，就跟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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